从图像到文字从文字到图画

——《伤心的人》插图展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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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览开幕 / 2024412日 下午15:30

展览地点 / 广州市海珠区黄埔古港埠香里8号胡氏宗祠左侧往来空间

艺术家 / 陈侗

策展团队 / 往来文化策展团队

主办方 / 往来文化InterCulture



 

 


 

 

 

前言/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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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了30年书店老板兼出版人,陈侗的第一本小说《伤心的人》326号面世了。陈侗想让读者忘记他专业画家的身份,只关注他的文字,他不想让图片限制了读者的想象力,所以小说里没有一张插图,虽然这对于有连环画功底的他来说,是更驾轻就熟的一件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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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写完了,封面还是要作者自己画,书里的人物加起来,也就是封面上的十几位,很容易看图识人,对号入座。封面画好了,他又觉得不够尽兴,继续画了书签、明信片,渐渐地找到了兴奋点。于是,本来坚决不加插图的作者动摇了,忍不住给每个虚构的人物一个实实在在的面孔,特别生动的那种,好像吹口气就可以走出纸面来。

 

 

 

 

陈侗自述/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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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在跨媒介艺术家这个身份中加进文学,我想写的就只是一部纯粹的小说,接下来要写的也是纯粹的只有文字的小说。从的形式上看,尽管小说会让人产生画面联想,但《伤心的人》这本书不会有插图。这个愿望对于一般的作家来说,也许不存在,也许恰恰相反,他们希望每隔几页就出现插图。而且,从出版者的角度来说,带插图的小说将会卖得更好,谁说不是呢?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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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原本就是画家,而且擅长画插图和连环画,我担心一旦我给自己的小说配了插图,读者就不会认真对待我的文字,反而会觉得小说是我给图画配的文字,就像平时那些画上的题跋一样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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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写小说不是因为我有多余的时间来摆弄文字,我是看中文字跟图画有不同的作用,包括接受的人群也不同。比方说,图画怎么能够表现粤语?除非在画上画个圈,在里面写明这是粤语;而文字就不同了,它直指粤语的意思和意趣,很容易让人心领神会。我们生活在各种语言当中,交流需要语言,甚至劳动也需要语言。绘画的语言需要一定的懂得看画的专业基础,这在一定程度上妨碍了意思的表达,所以绘画不注重情节,注重情节的绘画只有插图和连环画;用于日常交流的语言和文字则不同,当它们用得好的时候,接受语言和文字信息的人会在头脑中浮现形象,甚至每个人能感觉到的形象都不一样,所以作者会尽可能地做到准确。即便是这样,作者仍然会说,自己有时候也不能确定小说中的画面和形象是怎样的,他的注意力可能在声音,在那些思想和情感所发出来的语义和语音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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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法国作家朋友们知道我的小说快要出版的时候,建议也将它出版成法文版的图像小说,他们如果不是基于我的画家身份想到这一点,就是图像小说可能正在法国流行。这不奇怪,读图时代嘛,在我们这里是照片的铺天盖地,在他们那里可能是图画的招人喜爱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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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上,小说《伤心的人》原本就是由一个录像引发而来的叙事创作,所以它的基础是图像。录像是2018年底拍摄的,片名《小街风情》,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广州旧城区昌兴街的虚构故事,跟书店有关,跟爱情有关,情节很老套,人物很概念,但是作为插曲的伤心的人很动人。多亏了五条人,没有他们就没有歌中那句虽然爱情能让生活更美丽,但它的确也像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,这既是对那个被抛弃的孕妇来说的,也是对坚信爱情的所有人来说的,于是令人伤心的就不光是爱情的失落,还有时光的一去不复还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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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图像转化为图画似乎只需要形式和技巧,构成一部小说却需要更多的想象力。作为情节剧的录像没有文字脚本(小说中作为附录的完整脚本是事后加上去的),甚至也没有多少对话,但是排演时有很明确的人物形象,从他们的身份到着装和动作都有一定的预设,同时这些预设又参照了一定的社会背景。也就是说,就算这些人物站成一排什么都不做,关于他们在故事中的角色和作用,人们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。

 

我在小说的代前言《一封信》中说过,我是所有的人和物。这个当然不是读者看到的我,而是作者的在场。就算那个无处不在的我说出来的是他者的话,也是基于我想到了,并且知道会引起什么反应。并不是单一的或纯粹的,而是多面的和复合的。没有这个,作者就只是一个抄写员,对观察、理解和表现都负不了责任,同时也无法知道自己拥有多少潜能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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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画虽然看起来更像是模仿生活,但仍然是带着的目光,有着的趣味和选择,所以它不会是文字的对手,只可能是同谋。当我写小说的时候,我感到自己其实是在拍电影,头脑中有清晰的画面,甚至采用的是镜头的角度(例如总是写从什么角度看过去),还有蒙太奇和重复。那么绘画就是用线条将这些画面刻录下来吗?不不不,在这里,插图要担负的责任是证明自身的必要性,尽可能地发挥构图、造型和线条的审美功能。这个功能只是在画面节奏上符合审美,在其他的方面则意味着传达文字的言外之意,同时又不堵塞那些必要的空洞。在插图里,物品或少于或多于小说中所描绘的,人物将会有具体的形象特征同时又更加脸谱化。假如这些多于或少于的东西,以及这些被典型化了的形象不能被图画的形式和技巧证明是必要的,那么相比文字,它们就真的成了多余的。

 

带着这样一种不算观念的观念,我做了这项我原本不想去做的插图工作,除了绣像式的人物出场亮相,还有典型环境中的典型动作。换一种说法,我希望它们既符合小说情节,又成为另一个故事的绘本,或者就是小说的图注,一种为了牵引出更多可能性的临时创制出来的文献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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艺术家介绍/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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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侗,1962年生于湖南省宁乡县,1979年考入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系,毕业后曾在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任编辑,1986年至今任教于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,先后担任过工作室主任、副院长,202210月退休,现居顺德青田和广州。

 

作为跨媒介艺术家,陈侗的艺术实践广泛涉及中国画、连环画、小说、录像、舞台剧和装置,同时他又是出版策划人和当代艺术的机构实践者,创办有博尔赫斯书店和录像局(联合),策划出版了实验艺术丛书”“午夜文丛享乐者等。2010年,为表彰他为中法文化交流做出的贡献,法国文化部授予其文学艺术骑士勋章